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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眼和风暴树

文/Jacob

1 白纸坊

“……恰似每一场不合时宜的、巅峰处的永久长眠……”孤高的歌咏自她喉间飘落人世,而你正推开那扇面向江南水城临河一岸的木窗,此刻正当她手腕上金银细环泠泠作响,你震惊间瞥见她半面敷着黄梅戏妆,另一面却涂抹出美国上世纪50年代艳色女郎的标准姿容;她的另一手中正执着切合指节握型的银色消音女士手/枪,将它持握在抹有现代妆容的那边掌上,这手掌戴着直到手腕的纯黑皮革手套,陪同她花枝招展地朝更明亮的漆黑之处走去,她黑色红底高跟鞋演奏地板的音声恰似黢黑处巨兽迫近逼视的眼神,刀锋之交——

2 谷雨

江面被叩响的叮咚声随着屋檐的淋淋漓漓接踵而至,湿漉漉的街灯灯光是题着字谜在暴雨里吹得摇摆不定的月白灯笼,那谜底还未出口便被第一缕雨丝摧枯拉朽革灭殆尽,恰似犯了罪也被降下天罚的俄摩拉与索多玛,那哀歌还未出口便掐断在咽部只留卡带般的明灭前轻微哮喘的呼吸。

“要等很久,或许一会儿。”

3 自动化

那须臾间会被软化成一场浸透了水的丝绵般的长剧。蓬莱的云雾升腾翻涌千百年来未曾止息,这虚无的岛屿被创造出的起点究竟是何时还从未明晓。

“或许在那个故去已久的第一个皇帝开始,蓬莱才被创造吧。”悖论的妄言在你身后无所凭依地震鸣,雷鸟的声音在石制山丘的布景后头拉响,你为它的恣意妄言而狂笑不能自抑,就在那比猫头鹰眨眼更细微的一瞬之内一丝想法针尖般刺入那顶在你脖颈上拥有绝对掌控力——仅仅对你自己——的囊内,你蓦然推敲那想法,抑或因痛觉而放弃迷思。

4 方兴未艾

博尔赫斯的诗句蜜滴般拂过黄金,鸽子振翅般的血液在通流你全身的血管中拍击管壁,你指间因年代久远而散落的几张明黄书页随窗外海风孤零零地逃逸,卷袭后旋落。

天太黑了,不能放鹰去追,恐它暗里忘却归家的路。不,你否定这一决断,鹰的家乡永远在青穹或绝岩之上但你仍是不能放它出窗外,哪怕它能够振翅不过一下的囚园。天黑是个蒙骗像你幼时披着床单便能幻想自己仗剑天涯的孩子的最佳借口,或者言语措不及防时成功率较高的逃逸方向。此后年龄见长欺骗的花样与范围也宽衍以至于分门别类在你未及哀呼世界改版之时便趁虚而入,而你也愈发谨慎严密,这在生物学上被称作协同进化——然而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并不能提供哪怕比一篇侦探小说更精心的计谋。

以上是人类螺旋式的无用思考。

5 香风

他急匆匆地以急行军那夹杂在小跑和疾走间的速度快速向教学楼移动,每日晨起都是如此忍耐着困倦和因早起双眼未及适应睫状肌收缩不能造成的视野远端的模糊,情报空白。这大概就是作为学生最不可忍受的一点——

一名无法视清身着校服的姑娘沿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快步行过,她和着黯淡夜幕与灿金晨曦晦明间交错之时第一缕失重的风而来,长久地拂过他的头颅与面颊,他并未意识到那是一丝缕混杂着花氛的气流。她必定是喷了香水,并非专为少女准备的清新果香型或缓解疲劳的浅淡兰草香,那是一调羹毒药,带着少女特有的轻狂与不屑一顾大胆喷洒侵略性水雾后才有的香风,糅合艳色丽暮的瑰紫。他浸入那砭骨湖水,采撷了那湖底的桃金娘。

他回转过头远眺少女行去的方向,并非为了毕生或许也不能相识的懊悔,而是致意。

Fin.

你涂抹玫瑰红唇彩的笑意是我穷竭全生触之不及然甘之如饴的坎特雷拉。

 

我终于奔进新生活大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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